【天龙同人】夜叉修罗（四）
谭青*慕容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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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慕容复
慕容复冷笑一声：“不说就算了，何苦说谎作践自己？”
谭青的脸肉眼可见地变了颜色。
慕容复欣赏了一番他的变脸表演，把刀撤了回来，一把扎在火堆前正滋滋冒油的狼肉上。
看得谭青心惊肉跳。
“你不肯说，必然有你的苦衷。”慕容复割下一块肉，用刀尖挑着递给谭青：“饿了吧？”
谭青小心翼翼地接过来：“你不怕我来历不明，对你另有所图？”
慕容复听了淡淡道：“你现在自保都费力。”说罢他自嘲般地笑了笑：“更何况，你如果真有本事杀了我，我倒轻松了。”
孩子挺抑郁啊。看来慕容复小小年纪就有了一点抑郁症的先兆，原著书里后期精神分裂也就不奇怪了。
“你受伤，终归是我害的，在你康复之前，我不伤你性命，你若有性命之忧，我也必保你周全。这样你我二人就算两清了。”慕容复的杀气已然淡了很多。
“好！”谭青爽快道。
二人吃了不少烤肉。这狼肉纤维粗砺，比马肉还要难咽得多，但谭青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，此刻只觉得这没有丝毫调味的狼肉是无上的珍馐。
酒足饭饱，夜还长着，谭青拖着伤腿，在篝火边打着呵欠：“跟我分别以后，你要去做什么？”慕容复用木棍扒拉着火堆，火光映在他脸上，幽幽怨怨的：“不知道。”
见谭青不解，他叹了口气说道：“说与你听也无妨，我本是偷跑出来的。”
这段原著可没写！谭青瞬间来了兴致，连腿伤都感觉不那么痛了：“怎么回事？说说说说！”
慕容复瞧不上他八卦的模样，忍不住出言讥讽：“令尊没教过你什么叫仪态端方吗？”
谭青大大咧咧道：“我从小没爹没妈，在街上讨饭长这么大，谁管我？”慕容复没想到他身世之惨，讪讪道：“抱歉，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别婆婆妈妈的，你说说你怎么回事儿吧？怎么偷跑出来的？”谭青满不在乎地说。
“这……”慕容复沉吟片刻：“这要从我的身世说起。我本不叫李延宗，我复姓慕容，单名一个复字，是大燕国皇室后裔。”
谭青点了点头，心说我知道我知道，快说下面的事儿。
“先父为我取名复，就是为了让我时刻谨记光复大燕的重责。三年前他病逝之后，母亲对我管束极严……”慕容复眉头深蹙：“但，这也不是母亲的错，她和父亲感情甚笃，以父亲的遗愿为重，一心盼望我能克绍箕裘，不负众望。”
“我瞒着她去姑苏城内散心，谁知道刚好遇上令四叔云中鹤。”说到慕容复冷笑道：“令四叔好手段，做得出当街强抢良家妇女这等事。”
谭青不禁脸上无光：“我也才见过他一面，与他瓜葛实在不大。”
慕容复哼了一声接着道：“我一人打不过云中鹤和南海鳄神两个，便一路跟踪他们，到了他们休息的客栈，放出那被掳的女子，不料她刚逃出去，令四叔就回来了。”
谭青接口道：“所以情急之下你就钻进了那个口袋？”慕容复点点头。“怪不得……连云中鹤也不知道袋中装的是你。”谭青恍然大悟。
“那个女子不知如何了？”谭青想到这个故事里的第三个人。“那之后我就被云中鹤带走了，自然无从得知，我只知道听她讲话，是姑苏土语，她应当是姑苏人士。”
“你把她救出来，是在姑苏吗？”谭青问。
“不，是在丰州。”
丰州在大宋边境，与西夏的石州一线之隔。
“你是说，你一路跟踪到了快到西夏的丰州，才在这个地方放了她？”谭青听了脸都黑了。
慕容复也感到了十分的不妥：“她……应当是难以自己回家的吧？”
“什么难以！开玩笑，她一个弱女子，人生地不熟的，丰州话也说不明白，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回到千里之外的姑苏！”谭青简直是吼出来的。
“别哭丧着脸了！快去找她吧，这才没过几天，没准儿她还在当时你放她那个地方！”谭青站起来就要走，结果用力过猛，脚根本没有跟上来，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。谭青呲牙咧嘴地爬起来：“对了，你的马车呢？”
慕容复远远指了指：“有狼，马不肯前，我把它拴在远处的树上了。”谭青说：“还在就好，我们走！”结果第二次摔倒。
他急了，坐在地上就要解开自己腿上的手帕：“我这腿是断了吗？”慕容复抓住他的手：“不要硬撑，你走不了。”谭青仰起头看他：“那怎么办？”
慕容复的嘴唇嗫嚅了一下，咬着牙说：“既然说了要护你周全，我背你！”说着他背过身去，把后背亮给谭青：“上来！”
好在谭青年纪小，身子轻。慕容复捞着他的腿弯，轻而易举就把他背在肩上。他顺势捞起地上的火把让谭青拿着，用脚尖把篝火踢灭。
“没想到恶贯满盈的段延庆竟然有你这样侠义心肠的弟子。”慕容复道。
“我师父……”谭青想要辩解几句，但想到段延庆确实杀人无数，只好说：“我只是替他还债罢了。”
慕容复点头：“所谓父债子还，你是你师父的徒弟，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，倒也说得过去。”
父债子还？谭青不由心想，慕容复你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，不也正应了这四个字？
荒野中偶尔有嘶哑的鸟叫，天边渐渐显出淡淡地青白色。
慕容复的脚步稳稳地，即便他心里可能有些不乐意，但也尽量让谭青保持舒服的姿势。
如今的慕容复，还只是一个热血少年，会替弱女子出头，也会二话不说，就和自己一起踏上救人的路。
谭青趴在慕容复背上，心想，这么好的人，怎么将来会杀人，会疯魔，会一辈子做着醒不过来的皇帝梦呢？怎么会这样呢？
谭青越想越觉得金庸对他不起，替他喊冤叫屈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情：“慕容公子，我谭青虽然是无名小卒，无才无德，但你若是瞧得起我，给我十年，十年之后，我助你复国！”
谭青感觉到慕容复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。过了一阵子，他僵硬的后背才慢慢恢复如初，他侧过头来，对谭青说：“谢了。”然后慕容复抬起头，瞅着天上的月牙和启明星：“可惜复国二字，说来容易……”然后便不再说话了。
可能是发现自己沉默了太久，慕容复笑了笑：“说起来，你还是除了我那表妹之外，我背过的第一个人。”
“你那表妹想必如花似玉，让人惊为天人吧。”他的表妹可不就是神仙姐姐王语嫣吗，谭青早就想见识见识了。但这话在慕容复听来还颇有醋意，他笑道：“我表妹确实是玉雪可爱，是我舅舅的掌上明珠。”
“那有朝一日我可要见一见。”谭青说道。“还是不见的好。”慕容复道。“怎么？不舍得？”慕容复一笑：“有什么不舍得？只不过，我表妹今年芳龄三岁，还是个小囡囡呢。”
远处隐隐可见一辆马车的轮廓，一匹马儿正站着，见他们来了，扬起脖子嘶鸣。慕容复把谭青放下，自己屈尊驾车。
一路上几经辗转，数次修整，才远远地见着了人家。
这一路上路上谭青又吐了好几次血。
以前他的内力是被不知名力量封住了，现在，谭青擦干嘴边的血迹，叹了一口气。他那点内力已经聊胜于无，可能是都叫他吐出去了。
不过，既然武功说什么都是要废了，废了就练嘛，谭青也没有和慕容复说。
党项是游牧民族，逐水而居，居而无定，看到村落了，就必然是有汉人混居的地方。谭青撩起帘子，看到一座座土窑上冒着浓浓的青烟。
天色已然不早了，不知道离丰州城还有多久。
慕容复停了车，撩开车帘：“不如在此休息休息，明日再走。”谭青点点头。
车一停，就有村里的小孩子围上来，又好奇又怕地看着他们。但还没等看清他们长什么样子，就有他们的爷爷打着他们的屁股，把他们拽回家去了。
村口有几个老头蹲在树荫下，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们。
谭青跟在慕容复身后，环顾了一周。这个村子有种不一样的静谧，让他心头发毛。“可别是个黑店村吧？”谭青悄悄在慕容复耳边说。慕容复摇摇头：“我看他们不像会武功的样子。”
这时，一个中年汉子上前，说自己是村长，询问他们的来意。一听他说的是汉话，谭青和慕容复都有一种宾至如归的亲切，毛骨悚然的感觉冲淡了一些。
“去丰州城？”村长听说，道：“那还得走上三四天的哩。有车？有车也得两三天。”慕容复委婉地表达了借宿的请求，汉子想了想，说：“好！恁俩跟我上二蛋家去住一宿吧。”
谭青走得慢，慕容复跟在村长后面，他跟在慕容复后面，腿伤让他和两个人的距离越拉越大。
这个村子太静了，没有寻常村落那种喧闹，一路看来，村里的男人不少，村头的地却不多，这些地够他们种的吗？
谭青脚下一绊，险些摔倒，他低头一看，是一块石头横在道当中，一阵气恼，顺脚就把石头踢到一旁。
那石头表面光滑平坦，像足球一样咕噜噜滚到路边。谭青刚想走，余光却瞥见这石头上似乎有什么刻画的痕迹。
好奇心驱使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，弯下腰查看。
那石头上似乎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西夏字。谭青的西夏文学得不差，但并不能辨认出这几个字，他伸手翻了一下那块石头的背面，这才发现，石头的背面上刻划了两个汉字：“救命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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